在当代的视觉艺术中,形式的面目变幻莫测,令人捉摸不定, 仿佛在和我们捉迷藏,就象法国电影批评家Serge Daney 形容的那样, “所有的形式都是看着我们的面孔”。 如果说形式看着我们,我们又如何看待形式呢?形式的存在方式难以避免时间性与目的性的制约。人们看待形式的方法也是一样。每当艺术观念有所变化, 人们的看法便会随之改变。过去被认为是“非形式”的内容,在今天看来就有可能变成了形式。
二十世纪60年代以后的艺术史从现代走向当代,呈现的是多元化的状态。如果说,当代艺术中具有反美学倾向的“无形式” (formless)占了上风,那么它所代表的是当代艺术的破坏性本质。
今天的FA Talk就为大家推荐3位无形式艺术家。
Antoni Tàpies
Antoni Tàpies是二十世纪最杰出的现代艺术家之一,也是继毕加索、达利、米罗之后最重要的西班牙艺术大师。他的作品有着丰富的意涵和诗意的内省气质,创造出了独一无二的艺术表达语言。2010年,为表彰他卓越的艺术成就,西班牙国王胡安·卡洛斯向他授予了侯爵头衔。
Tàpies在二十世纪先锋艺术里创造了独一无二的艺术风格,他并没有摒弃传统,却又勇于创新抽象艺术,结合符号象征主义,赋予作品中材料大量含义。值得一提的是作品中的精神意义,通过材料传达了艺术家的所思所想,升华为对人性的深入分析。
Tàpies作品的颜色一般都很简练,以冷色调或者土地的颜色为主,如赭色,棕色,灰色,黑色等。对此,他解释道:“在创作时,有时我只用灰色作画,一部分源自对于我之前作品中运用大量原色的反思。事实上,我们生活中的广告和标识也促使我寻找一种更能表达内心世界的颜色,一种被认为是在昏暗环境中照亮我们内心和梦想的光芒。棕色同方济会的思想和习惯有关。在我的作品中,有一种寻找所谓令人愉悦的颜色的趋势,如:红色,黄色,但对于我来说,灰色和棕色更加能表达内心的声音,它们同哲学世界有着十分密切的联系。”
在Tàpies的自传中还有这样一段话:“我心中产生的许多无意识的、神秘的动机或灵感都得到过超现实主义的评价;此外,东方艺术也常谈到现代主义;可以说,东方人从地平线的另一端给我送来文化养料,这是我爱上现代派艺术的另一个原因。”可见,东方文化对于指引Tàpies创作方向的影响之大,为他成为非形式主义代表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
Tàpies将他的作品视为一种“物化”的心灵之地,因此,他的作品往往有着深邃的沉静气质乃至神秘主义的氛围,激发观者进行冥想式的沉思,产生自己独有的触动。这种对于画作所承载的世界观的追寻使他越来越着迷于东方哲学。
Jean Fautnier
Jean Fautnier曾经说过:“没有哪种艺术形式不结合一点真实而能产生激情。”无论作品中反映真实的暗示多么微弱和难以觉察,但这一不可或缺的部分就好像一把开启作品的钥匙,它使作品变得引人入胜,含义隽永。
Alberto Burri
知道Alberto Burri的人不多,但了解他的人往往会用张爱玲的《倾城之恋》中的名句套用他的人生“也许就是因为要成全他,一个世界倾覆。成千上万的人死去,成千上万的人痛苦着,跟着是惊天动地的大改革……然而他并不觉得他在历史上的地位有什么微妙之点。他只是以他的方式沉默着,继续创作着那些惊人的艺术作品。”
Burri的艺术理论深受教育家Mar ia Montessori培养儿童感知辨别能力的方法的影响。感知主义强调运用不同物质发挥它们的治愈作用,即通过手去看。Burri的创作初衷是艺术不仅可以用眼睛看,手的碰触也可以加深视觉效果的影响。
他的作品十分奇特,他最擅长使用简单平凡,甚至有些粗糙乏味的材料,如沙石、泥土、麻布、铁片、焦木片、塑料等,意在强调物质的能量。他将这些材料重新利用或组合起来,魔法般地变成了极具史诗韵味的艺术创作。在战后,这样“受了伤的艺术”,与战争中百姓所遭受的痛苦贫困以及国家的创伤引起强大共鸣。
其中在战俘营里创作的亚麻布作品是他的代表作。在集中营里可使用的绘画材料有限,Burri找到了军用黄麻布袋作为抽象绘画创作的画布。在不断的探索中,布里发现,麻布的麻绳、编织纹路、上色涂料和缝合针脚,对作品的形状、轮廓和色调有着决定性的影响,Burri将此作为主要创作元素,贯穿了他整个艺术生涯。
他用破烂陈旧的材料制作出逼真的创伤感,达到了震撼的视觉效果。1952年,《麻布》(Sacchi)第一次在罗马展出时,就立刻在社会上造成了反响与轰动。被撕裂的、破碎的画面引发了观看者内心的愤怒与羞耻,正如评论家的描述一样“ 没有创造性、腐旧、破败、废物”。除麻布系列以外,他在材料的创新运用上一直积极探索,例如在胡安·米罗和让·杜布菲影响下创作的柏油沥青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