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 传记资讯 >自传小说梦想人生 第一章:我的家族——第三章:记忆

自传小说梦想人生 第一章:我的家族——第三章:记忆

2023-05-10 14:56:27

                               第一章:我的家族  
    我想写一本关于个人经历的小说,只是不知从何处下笔,思前想后,觉得还是从太祖父写起……
    太祖父叫高财,1912 年出生于陕西省榆林市神木县尔林兔镇贾家梁村。太祖父个头不高、长脸、暴燥脾气,刀子嘴豆腐心。一年四季头上戴着一块儿羊个肚肚白手巾,就是陕北人惯有的那种——额前挽一疙瘩。
    高家当年在贾家梁是有名的大地主,可谓富甲一方!太祖父的父亲也就是太老祖父是一族之长,威望之高如林中之虎谁见谁怕,唯独管不了自己的儿子,也就是我的太祖父。他们父子经常吵架,太老祖父一气之下把太祖父赶出家门。1952 年,也就是祖父,祖母结婚不久,太祖父赶了一辆二饼牛车举家迁移到内蒙古鄂尔多斯鄂托克旗木肯淖定居。
    太祖父一生有一子——祖父。说来也怪,老人家一辈子和祖父、祖母不合。祖父、祖母的做事风格、行为规范、待人接物,太祖父一直不与苟同,和祖父、祖母吵架是常有的事,偶尔还较量一番(打架)。导致太祖父去世后,祖母不肯到灵前点纸、磕头,方圆几里的邻居不相信这是事实。
    祖父,名叫高福子, 1934 年出生,个子高挑,潇洒帅气,较没主见。属于墙头草一类。老乡讲话:吃不住人晃点。大集体时在旧庙湾当过生产大队副大队长兼牧业大队长。
    祖母,名叫孟桂英,出生于 1935 年 3 月 21 日。祖母祖籍伊旗乃玛岱。祖母国字脸,三角眼,个子不高,能言善辩,邻里评价:祖母能把死人说得站起来。对待外人远比亲人好。尤其是顺从她意愿的人,在她面前可称得上红人人。
    父亲,名叫高光祖,1955 年出生在旧庙湾二队。祖母共生了父亲姊妹弟兄八个,最后留住的只要三个:父亲、大姑母、小姑母,其余的都夭折了。老家有个传承至今让人钦佩的好习惯:每家每户再穷也得供孩子读书,家庭条件好的:男孩儿女孩儿都读书;条件不好的:男孩儿读书,女孩儿不读书,留在家里务农。我家属于家庭条件不好的,所以父亲读书,大姑母、小姑母在家务农做家务。1965 年父亲正式就读小学,那时候的教学制度是九年一贯制,小学五年,初中二年,高中二年。父亲上学很争气,不负众望,不仅年年考试名列前茅,还被评为“五好学生”。别人蹲班、父亲跳班, 小学跳一班,初中跳一班,还请了半年病假。别人用九年的时间,父亲用了六年半的时间,也就是父亲十八岁高中毕业了。同年九月,父亲上了班,当了一名人民教师!
    父亲的勤奋好学、满腹经纶,让人由衷的佩服!
    父亲的钢笔字、毛笔字、文章,看了让人肃然起敬,由衷的赞
叹!
    父亲对工作的态度,一丝不苟、兢兢业业,同样让人敬佩!
    父亲八岁时,祖父给父亲订了一门娃娃亲。起初,父亲对这门亲事并没什么看法,因为那时,父亲毕竟还只是个八岁的孩子,懵懂无知。后来,父亲长大成人,有了自己的认知和看法,尤其是新社会提倡的婚姻自由,父亲极力拥护,也坚决反对包办婚姻。于是,对祖父订下的这门亲事,极力反对,但却拗不过祖父祖母。祖父祖母的态度是: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父亲眼见得拗不过祖父,决定先看看未来的媳妇长啥样,倘若自己中意了也罢,如若不中意,再行定夺。对于父亲的要求,祖父祖母勉强答应了。
    十九岁的父亲第一次怀着一颗憧憬美好未来的心去见从未谋面的媳妇儿李兰英(化名)。毕竟是娃娃亲,父亲时而幻想着她貌若天仙,时而幻想着她温文尔雅,时而害怕她丑陋不堪,时而喜悦,时而忧愁,时而兴奋,时而冲动,思绪万千的父亲一路上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说不清什么滋味,道不明什么感觉就在快到女方家的时候,不知从哪奔出一条大黄狗,“汪汪”叫两声,一跃而上直扑父亲,文弱书生的父亲猝不及防哪是大黄狗的对手,轻而易举把父亲扑倒在地,父亲在大马路边和大黄狗撕挽在一起,父亲的状态接近崩溃,不停的呼救着,呼喊着,出手攻击着,就在大黄狗越战越猛,父亲筋疲力尽,只有招架没有还手之力的节骨眼儿上,一位陌路人双手紧握红柳棍狠狠抽了一柳棍大黄狗,大黄狗向路人狂叫几声撒腿离去,边跑边回头看看路人及父亲,生怕他们追赶而上。路人搀扶起父亲,问清来龙去脉才知父亲是去和娃娃亲见面。笑着说:你说的那家人家正好离我家不远,还是我送你去吧。大黄狗一顿撕咬,父亲的棉衣棉裤撕成稀巴烂,腿也被咬伤,所幸腿伤不算严重,破棉袄里揪一撮棉花按在伤口上血也止住了,只是衣服破烂不堪难以见人。早先,李兰英的父母得到介绍人口信知道准女婿要上门,就在家里等着。听到村里狗咬的厉害,知道是外村人——准女婿到了,赶忙跑出照应,看到衣衫破烂狼狈不堪的父亲,急忙领回家换了身衣服。
    准女婿第一次上门,姑娘总得准备准备,所以,父亲和介绍人坐在炕上一边喝茶聊天一边等待准媳妇儿露脸。谁知,聊了半夜也没见媳妇人影。那夜,父亲没有回家,在李兰英家住了一宿。他必须等李兰英的母亲连夜把被狗撕烂的衣服缝补好了才行,要不怎么见人?
    第二天,介绍人憨笑着问父亲 :“怎么样媳妇儿还行吧?”
    父亲一头雾水颇感奇怪地问介绍人:“我正想问你,为什么一直没见她人?”
    介绍人笑了笑:“瞎说,昨天进来一群孩子,其中有一个子稍大一点儿,手里拿着鞋帮子纳鞋的那个就是。”
    父亲听说后,早饭没吃,马不停蹄跑回家,说啥也要退婚。理由很简单:对方的个子太矮。祖父祖母当然一百个不同意。父亲铁了心:如果非逼着娶那个“媳妇”宁愿当和尚。
    从太祖父起,男丁代代单传。正因为如此,我们家族特别重男轻女。不管穷富,男丁从小就享受着不一样的待遇:有啥好吃得男丁独享,就算别人吃糠咽菜,男丁还能吃粗粮米面,穿着方面,首先考虑的是男丁,其次才是家族其他人。父亲当然也享受着这样的待遇,所以从小养成唯我独尊的不良习惯:一辈子不懂得照顾任何人,包括自己的父母、妻儿、乃至孙子、外孙。现在因为婚姻问题,父亲要出家当和尚,把全家人吓坏了。祖父祖母权衡利弊之后,终于做出让步:退婚。
    父亲刚退婚,祖父到处托人给介绍对象。对此,父亲也没反对,再说反对也没用,毕竟祖父家长观念根深蒂固,历来言出必行,谁也不能违拗,唯独父亲退婚一事是个例外。祖父到处张罗着给父亲介绍对象,一来体现家长的威仪,二来是对退婚一事的“补救”——让人们尽快忘却自己“失信”的过去。
    父亲退婚后相看的第一个对象叫王香香(化名)。因为有了先前的教训,父亲此番相亲事先偷偷打探了下,知道王香香个子不矮,总算是心里有了底,想当然地以为她肯定对得起观众。结果,王香香个子过得去,就是长相太过寒碜:眼睛似牛铃,厚厚的嘴唇外翻还有一个豁口,就是人们习惯上说的那种兔嘴,说起话来走风漏气,笑起来阴阳怪气。如此形象倒也罢了,她看人的表情怪异,举止轻浮,甚至对父亲动手动脚,大有投怀送抱之意。父亲哪里能接受得了这样的女子,再次信誓旦旦,誓死不娶!祖父为此彻底翻脸:“你退过婚,还想找个九天仙女?小心挑的打了光棍。”父亲据理力争:“这么丑的人谁要?”祖父声色俱厉地怒吼:“长的漂亮能吃还是能喝?我打听过了,这个女子可好苦水(能干活),愿意家务还是下地干活都是他们村里数一数二的,这个女子也是她们村铁姑娘队长!你要娶上这个女子,一辈子不用你操心,不用你下地务农,你四根筋不用动弹是不是享福了?最主要人家一分彩礼钱都不要,你不知道咱家穷?供你上学欠下一屁股债还没还清,你还想怎样?再要反悔,我可不管了,你爱咋咋个!”听完祖父的话,父亲知道此番违拗祖父恐怕没那么容易了,迫于无奈准备接受王香香。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母亲出现了。
    母亲名叫张巧妹,家住鄂托克旗木肯淖乡加德海村。母亲姊妹六人,排行老四。母亲读过六年书,因为家庭困难被迫退学。母亲十六七岁时出落成为远近闻名的大美女。圆圆的脸庞,白皙的皮肤,又粗又黑的眉毛像弯弯的月亮,毛茸茸的大花眼好似盛开的牡丹花,高挺的鼻梁下面配着一张樱桃小嘴,一笑两个酒窝更是衬托的整个人漂亮又迷人。母亲不仅人长得漂亮,性格也开朗,心地善良,为人仗义,且心灵手巧,聪慧过人。这样的女子,最不缺乏的是追求者,还有求亲者,数不胜数。
    追求者归追求者,求亲者归求亲者。但一概被外祖父挡在门外。后来,追求者们终于弄明白吃闭门羹的原因。原来,外祖父家由外祖父的母亲,也就是母亲的奶奶当家。外祖父的母亲是旧社会过来人,思想守旧,“父母之命,媒妁之约”的传统婚姻观念非常牢固,尤其对新社会自由恋爱风尚特别反感。其实,母亲十六七岁的时候并没有任何“媒妁之约”,是外祖父的母亲见有那么多后生追求、倾慕母亲,担心母亲自由恋爱,临时给母亲订了门亲,说是“娃娃亲”。母亲为此进行了不懈的抗争,但最终还是没有拗过大人的意愿,只能违心地嫁过去。自打确定结婚之日开始,母亲整日以泪洗面,哭肿了漂亮的脸蛋儿,差点儿哭瞎了双眼。
    母亲出嫁那天,凡是喜欢过母亲的后生都去了外祖母家,一个个穿着崭新的衣裳,精神抖擞,如果不是新女婿带着一朵红花还真分不清哪个是新郎。在母亲的婚礼上,最开心的人莫过于新郎官;最不开心的人,除了母亲还有一大帮年轻后生,他们一个个无精打采,眼巴巴看着心仪的人儿远嫁他乡。母亲不会骑马,娶亲来的是偏偏一支马队。母亲在娶亲的路上从马背上掉了下来。母亲心里“咯噔“一下:结婚是一个人一辈子的大事,今天怎么这么不吉利,虽说不会骑马,但有人专门负责拉马,怎么会无缘无故掉了下去,这日子一定长久不了……
    过门后,母亲的婚姻并不幸福,打心眼儿里瞧不起自己的先生,于是一直不肯圆房。这时引起婆家极度不满,导致婆婆教唆先生把母亲吊在房檐下,用拌马的三脚拌沾着水往死里抽。母亲性格刚烈,丝毫没有屈服。在家庭暴力愈演愈烈的环境下,母亲结婚九个月时毅然选择了离婚。九个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暴力中的母亲一直保持着纯洁的心灵和干净的身子。母亲是公认的贞洁烈女,是一位好女人,是女人中的楷模!母亲和段家离婚后,可恶的婆婆在母亲回娘家的十字路口烧母亲的衣服、鞋袜、纸钱,还边烧边诅咒母亲:“张巧妹寻钱来,张巧妹寻衣裳来,张巧妹寻钱来……”
    母亲回到娘家,把路上遇到的事哭诉给家人。大舅母越听越觉得不吉利,于是和家里人商量:找个神婆给巧妹讲究讲究。那时,全木肯淖儿出了名的神婆当属旧庙湾二队高福子老婆。这个高福子就是我的祖父,高福子老婆也就是我的祖母。
    那天,母亲在大舅母的带领下来到高福子家。正好碰上王香香来高福子家与父亲相亲。大舅母和母亲窃窃私语:咋这么倒霉,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掉头走吧,不礼貌,呆着吧,很尴尬……最后还是留了下来。晚上宴客安排座位时,父亲的几个前来参谋带帮忙的同学,一致建议把母亲和王香香安排坐在一起,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不赞成父亲与王香香结婚,通过比较间接怂恿父亲退婚。其实,父亲对母亲心仪已久。母亲曾经当过加德海大队宣传队演员。有一次,母亲下乡演出时差点从舞台上掉下去,父亲随着母亲的出错,先是一惊后是担心:哎呀,老天爷差点儿把大花眼女子跌台底下了,恩,这个花眼女子好,将来能娶这样一位水灵漂亮女子做老婆足矣。后来,母亲被迫嫁给娃娃亲,对父亲而言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父亲为此事伤心难过了好长时间。现在,父亲得知母亲离婚,喜悦之情洋溢在曾经失落的脸上。心想:巧妹虽是离婚女子,但,如与此女子喜结良缘正是一生所求,也不枉我来这世间走一遭!父亲私底下做出决定:今生非张巧妹不娶。可是,王香香该怎么办?家人正在商量订婚、结婚的事。
    父亲是旧庙湾村远近闻名的大帅哥,又有文化。王香香见父亲第一面时已是一万个满意。甚至扬言:此生非高光祖不嫁。正所谓:戏男不戏女,现在怎么办?就在父亲左右为难时,同学们给父亲支了个高招——先缓后散。意思就是先用缓兵之计稳住对方,然后找机会分手。
    吃喝完毕,对方问什么时候选日子订婚,父亲抢答:“先回去,等订好了,再回话。”
    过了几天,父亲没有通过祖父祖母,直接给王香香稍话:“现在还小,不想谈婚论嫁,准备考大学。”
    既是父亲的决定,祖父祖母也没再干预。
    母亲离异后,一心想嫁到棋盘井。早年间,大姨母家住棋盘井,大姨母生下大哥、二哥时,母亲还是小姑娘。大姨母和大姨夫工作太忙,母亲给大姨母家带过一段时间孩子。那里的小伙儿对母亲的印象特别深,现在得知母亲离异,提亲的人把大姨母家的门槛都踏破了。母亲打算“讲究”完后远离三丈井去棋盘井谋取自己的终身幸福。
    父亲时刻惦记着母亲,担心母亲再次被别人夺走。于是,在苦撑苦熬了一段时间后,终于向祖父交代了自己的阴谋,说出自己的心里话。这次,父亲说的很诚恳,很有礼貌,甚而是一种低声下气地哀求。
    祖父是那种怕软不怕硬的人。你若硬来,他比你还硬,你若软了,他倒非常同情你。父亲说了软话,祖父不仅没有反对,反倒极力赞成,当即托人向母亲提亲。母亲原是不答应的,还表达了自己的心意和去向。在这个关键时刻,祖母出马了,她对外祖父外祖母说:“要想保住你家张巧妹的小命,必须嫁到我们高家,给高光祖做老婆,不然玉皇大帝也保不了你
家张巧妹,我们神君不保你家张巧妹,张巧妹活不过三天……”母亲听到这样的话,又想到前婆婆的所作所为,早已吓的魂不附体。不仅答应了这门亲事,还没要一分钱彩礼。
    1975 年农历 9 月 20 日,历经煎熬的父亲、母亲终于迎来了新婚之喜。父亲是旧庙湾二队的才子,娶老婆不用提,自然是既隆重又排场。9 月 19 日下午,旧庙湾二队大拖拉机的头上挽着一朵用红市布纨成的大红花,父亲胸前也挽着偌大的大红花,浩浩荡荡来到外祖母家。此时,外祖母家已经是高朋满座,贵客盈门。母亲总是娇羞地偷望着帅气的父亲。而父亲就不用提了,人逢喜事精神爽,娶到这么如花似玉的姑娘自是满心欢喜。
    父亲母亲既浪漫又富有戏剧性的走在一起,开始新的生活。

 

 

第二章:母亲

人的命运不是因为个人能力大小所能主宰。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如愿以偿和从未看上的夫君离了婚。在命运的安排和捉弄下,母亲鬼使神差嫁给了父亲。造化弄人,让母亲万没想到的是,苦难的深渊正在等着她……
    母亲嫁过来少吃没穿没有任何怨言,漏膝盖裤子无怨无悔,烂衣襟褂子心甘情愿。一家两口人坐到一起吃着两种饭。一种是母亲的食物:令人难以下咽的糆膨窝头、白开水,窝头放进嘴里苦涩难嚼,咽不进去,不用牙齿咀嚼直接用开水涮进肚子里;一种是父亲的食物:每天偏锅另灶吃着由母亲自下厨蒸熟的金黄金黄的黄米饭。母亲对父亲的爱是无私的、全心全意、掏心掏肺的!没有任何保留!但是令人悲哀的是:父亲不会因为母亲的爱而感动施舍母亲一粒黄米饭。母亲的要求并不高:为父亲蒸黄米饭时闻闻黄米饭的味道已心满意足。其实,每次吃饭的时候,母亲多么渴望尝一尝黄米饭,哪怕是一小口母亲都会幸福满满,可是从开饭到饭后,母亲把糆膨窝头幻想成黄米饭夹带着想吃黄米饭的口水,付出的爱换不回父亲的心疼、怜悯、呵护、宠爱的泪水,一口一口咽进自己的肚子里。每每这时,母亲何等伤心、绝望、痛苦!这样的好女人是每个男人向往、奢求、追求、理想中的好妻子。这么好的“大馅儿饼”砸在任何一个男人头上,都得喜出望外,敬她、爱她一生一世。而父亲一家偏偏不是这样的主,母亲的温柔、善良、贤淑没有感化父亲一家老小!母亲的恪守妇道没有征服、震撼父亲一家老小!母亲的孝顺、聪慧、逆来顺受没有感动祖母的心灵!母亲满腔沸腾的爱换来一家人的冷酷无情、冷眼相待、旧社会的刻薄与殴打!
    次年也就是毛主席,, 1976 年农历 6 月 20 日,哥哥出生了。据母亲回忆:那年夏天几乎天天下雨,日子又长,且家里少吃没喝,一天三顿稀粥,所谓的稀粥就是开水里放了少许米粒,以水为主,没有营养导致哥哥没奶吃,饥饿难耐,每天在哭嚎中度日,母亲更是饥肠辘辘,前心贴后背,情急之下以水充饥。母亲生哥哥并非外祖母伺候而是大姨母从棋盘井专程回来伺候母亲,大姨母看到母亲境况心疼至极给大姨夫捎话:给母亲捎点儿肉,捎两袋面。东西捎回来谁料轮到母亲什么都没有,全部被祖母扣走了。大姨母的初衷是拿回肉、面,母亲在吃喝方面不用再遭罪,挨饿。让大姨母痛心疾首的是:拿回的肉、面,直至哥哥满月母亲也没看到一丁点儿,更别提吃了。全部被祖父祖母独自享用了。理由是:没分家,家里所有东西必须由祖母分配,母亲吃什么必须由祖母派用。最让人愤慨的是,七月十五祖母对外宣传:给孩子过满月大大宰只羊。家人、邻居都在吃满月酒,只有母亲和刚满月的哥哥无人问津。羊肉味儿、羊汤味儿、软米糕的味儿、白面馒头的味儿一阵阵扑鼻而来侵蚀着坐在炕上的母亲的肠胃,肠胃不挣气发出一阵阵“咕噜噜”,“咕噜噜”地叫唤声;欢笑声、热闹声、人来人往的脚步声一阵阵传进坐在炕上的母亲的耳朵里。母亲悄然的挪到窗户边瞭望着,如此近距离怎么会那么遥远,看看遥远的天边却又那么近距离的阴雨连绵,母亲无望的瞅着进进出出的宾客,多么盼望家人能心生怜悯之心让孩子和自己参加这个热热闹闹的满月之喜。这处不大的小院儿,正房喜气盈门,蓬荜生辉;东凉房母子俩冷冷清清,饥饿难忍。盼望着,盼望着,直至宾客陆续离去,家人无视母子俩的存在......母亲绝望的挪到哥哥身边,此时的母亲再也忍不住饥饿,忍不住一个月受尽凌辱的煎熬,委屈的泪水悄悄滑落至嘴角,此时的泪水是苦涩的……直至他们吃完所有羊肉......没给母亲留一块儿,哪
怕留给母亲一口羊汤都能解馋,可惜没有。客人散完后,祖母推开门,站在门口把客人吃剩的半个馒头扔到母亲坐的炕上:“噹(给)!嗓(吃)你大大的脑子,敢一个月地吼得要吃你大大的打狗蛋子了么,这回咋么往上嗓(吃)”!母亲眼含热泪双手捧着吃剩的半个馒头一口口艰难的咀嚼着……每每听到此处,我总是忍不住黯然泪下,母亲这一生真是心强命不强!母亲为了这个家,为了哥哥真是受尽屈辱!类似这样骇人听闻的奇事屡屡发生:那时母亲和祖母住一个院儿。祖母住正房,父母住东凉房。十冬腊月母亲肚子里怀着我,给哥哥做冬衣找不到剪刀去祖母家借剪刀时惊呆了!祖父、祖母、父亲、大姑母、小姑母正围着一锅香喷喷的猪骨头津津有味的享用着。母亲看见惊奇的一幕,傻傻的站着,不会动,居然忘了来时的目的。祖母凶神恶煞有劲有劲的怒斥:“你来做什了?半夜黑底来死来兰?”说着上身拧了几拧,眼睛瞟向母亲恶狠狠的“咯嘣”瞅了一眼。母亲见状吓的“忒襂 ”打了个冷战。魂不守舍、浑身抖搜顾不得一个孕妇爱的流口水哆哆嗦嗦低声下气:“妈妈,我正给军军做棉衣,找不见剪子,妈妈把你的剪子我用一下。”也许是冬天太冷了,也许是母亲太沮丧了,也许是看到这家人的脸色太恐惧了,母亲吸溜着鼻涕,用右手处了处鼻子。怕的直不起腰。
     祖母眼珠子向左一骨碌斜视母亲又一骨碌剜了一眼么言喘(出声)。
离开堆满猪骨头锅子,挪在锅头翻了半天,找到剪刀一把扔到地下说:“荡!你大大的骷子(头),迟不来早不来,人正吃饭着了,你死的来兰,真是个没命鬼,拿上剪刀赶快往回死你!”边说边屁股左拧拧右拧拧抽管在猪骨头锅子前继续满面笑容和祖父她们边吃边拉话。烛光的映衬下每个人手上、脸上、嘴上都沾满油渍,发出锃亮锃亮的光。母亲轻轻吸溜一下鼻涕,唯唯诺诺抬起左胳膊,用左袖口处了处眼角、拭了拭鼻涕乖乖弯下腰,右手捡起剪刀,不敢抬头,倒退着出了门,恋恋不舍又偷偷的低抬头瞅了瞅油个晶晶的猪骨头锅子,舌头不由自主舔了舔嘴角,可怜兮兮的转身离去。此时身怀六甲的孕妇——母亲喝一口猪油汤汤会一辈子感激涕零,可是没有!油芯芯没八九个月大孩子——哥哥的份!何况是母亲?天高夜黑,院落不平,伸手不见五指,天是那么寒,风是那么冷,母亲的心紧缩在一起连打了几个冷战迈着举步维艰的脚步,六神无主间脚下石头绊倒母亲的步伐重重摔倒在地。此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阵欢笑声和吃肉苄基声。可怜、委屈、无奈的母亲慢慢爬起来一步一步挪着不听使唤的双脚,无声的泪水夹着冰冻的气流如祖母所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哥哥黑豆似的眼睛一眨一眨无知的望着母亲哭肿的脸。稀里哗啦的泪水再一次无情的敲打着母亲的脸颊,母亲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扑到在哥哥身边,抱住哥哥任由泪水浸透着哥哥的衣衫,母亲用自己痛苦的泪水洗礼着哥哥的身体、哥哥的心灵,好似告诉哥哥:我的儿啊!妈妈好悲伤,你长大了千万别像你的家人那么绝情,那么心狠!儿子,你知道吗?此时的妈妈正在煎熬着水深火热的生活,妈妈为了你再多的苦,再多的累,再大的委屈都能忍,希望你能健健康康快快长大;能体贴、心疼、保护、孝顺妈妈!想到这儿泪水再一次如河流般夺眶而出,经过面颊驶向下颚!泣不成声的母亲想嚎啕大哭又担心祖母听见,白白挨打,只能悄悄的低声哭泣,哭声只有母亲自己听见,哥哥躺在炕上自娱自乐着,一会儿吃着小手,一会儿又扳扯着小脚丫,一会儿又用小手抓着母亲的头发……太祖父、祖父、父亲在祖母教唆、挑拨之下打母亲是家常便饭。
    太祖父在母亲怀我七个多月时狠下毒手。哥哥没奶吃,饿的嗷嗷直嚎,母亲烙了块儿白面饼子,正给哥哥嚼着、喂着,祖母看见了,出去告诉太祖父:“张谁谁那个娘趁光祖不在,正偷吃白面饼子着了。”太祖父一听,气儿不打一处来,不分青红皂白,泼(跑)进去就打。母亲留着长辫子,太祖父把身怀六甲的母亲的辫子绕在手上,拉在炕底下,使劲把头往炕沿上撞,直至母亲不省人事,头部、身底见血后才罢了手。之后,母亲痛心疾首把心爱的美如瀑布的秀、长、黑发剪掉了。
    苦命的母亲被这家人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每天都在摧残着母亲年轻的生命,刺激着母亲每一根神经,几乎接近崩溃,被逼无奈,曾跳过井。而父亲虽满腹经纶,充其量只是个理论家并没有多少实践经验。尤其在处理家庭琐事上更是不堪一提!且又是个愚孝子,凡祖母说的话不论对与错都听在耳里,记在心里。直到现在没和祖母犟过嘴。从不为母亲说句公道话。
    78 年,79 年陆续包产到户,我是 77 年出生。据母亲回忆:那年出奇的冷,11 月 25 日,鸡叫头遍浆水破裂收紧起养呀,你老爷爷回南面(神木一带)过年顺便买点儿猪肉,问咱们买不买,几嗓子吆喝的,肚子里的你受到惊吓不敢出来,没办法请大夫打上催产素强迫出生。折腾了半宿一天你呱呱落地已是下午的 4:00 到 5:00 左右。一个月地没人伺候,你外婆伺候了不到十天嘴崛起:我也是一家人家,紧等过年呀,也得回去办年饭个了,做豆腐,生豆芽等等哪件事都离不开我。等不上你满月我就得回去。絮叨完第三天走了。你娘娘(奶奶)。更不能提了,生你哥哥都没伺候更何况是你。早早给你老娘捎来话:他婶子的,你来冬天没甚事,长短伺候满月了再走。我了顶不上,顶带神神着了,去了月房一辈子害病一辈子不顺利。你爸来来你外婆前脚走,后脚不知去哪开会个兰,一走 20 多天直至你满月才回来。没人伺候敢就个儿伺候个儿么。家又冷,天又冻,风雪又大。妈妈个儿担水,个儿烧火,个儿做饭……说着说着母亲泪如雨下。说起我那个哒命,世上再没有比我苦的人了。呜呜……呜呜……母亲伤心的哽咽着……
    听到此处,泪水浸泡着粉白的面颊,心灵深处隐隐作痛。琢磨着:因为我的出生母亲遭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等我长大一定为母亲做主,不让母亲再承受任何委屈。
    让人难以理解和接受的就是父亲。作为一个男人,应该顶天立地,可他没有;作为一家之主,应该担起家的责任,他也没用;作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应该承担起照顾妻子和孩子的义务,尤其在母亲月子地!他更
没有!早不出门,晚不出门,单等我呱呱落地后,父亲出了远门,快满月才回来。难道我是多余的?还是全家不希望母亲为家增添子嗣?不得而知。
    慢慢的,我开始有了记忆,无法忘怀,在东边高友友家旁边住时的情景,母亲左右胳膊提着两大筐苦菜,倒在炕上,正捡苦菜时,父亲喝醉回来二话不说,把母亲揪在地下,按倒在地,用麻绳捆住双手、双脚和小腿,骑在母亲肚上左右开弓,想打哪打哪,直至母亲昏死过去,父亲才罢了手。幼小的我趴在母亲的肚子上哭天喊地:“妈妈......!妈妈......!你咋来兰?呜呜我要妈妈!呜呜我要妈妈……”我的哭声揪心揪肺惊动了隔壁邻居跑过来扶起母亲,又是掐人尊,又是掐虎口(后来才知道鼻子下边是人尊、大拇指和食指之间是虎口)背过气的母亲才缓过来。母女俩抱头痛哭。“妈妈的苦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你们长大,妈妈才能活成个人,不然,就是死路一条......”妈妈边哭边说。
    在祖母家北边盖起了土打墙新房子。
    初升的太阳,光不怎么强烈稍稍发点红,母亲照例一大早起来又是喂猪、喂鸡、放羊、做早饭等等都收拾利索刚刚屁股占住炕棱(休息)大概上午 9:00 左右,祖父祖母伴着谩骂生越来越近,我们好奇的出去看看究竟。祖父手里拿着镰刀靶子指着母亲问:“我把张谁谁那个娘!张谁谁那个小老婆!你是不是把我的面袋子偷走了?把你个爱东西不要脸的臭婊子!”
    母亲一听恼羞成怒,二话没说进梁房把所有面袋子全部抖落出来也高声嚷道:“仗!这是我们家所有面袋子!你则么个儿看个!看有你的么!有了你拿走!没有了?没有你当老人的,咋能抬起头呀!”
    祖母在旁边帮腔着说:“嗨!我把谁谁那个娘,你还敢顶嘴兰?我看你是不耐打皮咬的不行!高福子!你活着不兰?敢是快快动手了么!”祖父听到这儿把母亲拖到在地,用镰刀靶子不分部位:头部、背部、胸部、臀部、大腿处打的遍体鳞伤、满身淤青,父亲手里拖着哥哥不仅站在那儿没动,还一个劲儿傻看着!只见可恶的祖母嘴里不停谩骂着母亲,母亲被打的有气无力、奄奄一息,呻吟着,哭喊着,求饶着,身体使劲挣扎着满地打滚:“救命啊救命!老天爷开开眼,这是过的什么日子?”其状令人惊恐,不寒而栗,嘴里的血、鼻血渗透在沙土之中沾满母亲弱小身躯。
    祖父残忍的殴打着母亲,幼小的我实在看不下去,双膝跪倒在祖
父、祖母面前求饶:“爷爷、奶奶求求你们:不要再打了,绕了妈妈吧!
如果打死了妈妈,我和哥哥没有了妈妈怎么办?呜呜呜呜……”我哭嚎边祷告边摸眼泪。
    听不到母亲凄惨的哀求声,又被打的不醒人事!祖父,祖母以及爸爸看见母亲晕死过去,高高兴兴,心安理得,大摇大摆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外,父亲和哥哥悄无声息相继离去。
    我又开始吼天叫地地摇着母亲:“妈妈......呜呜呜呜!妈妈......呜呜呜呜!快醒醒!快醒醒!妈妈……妈妈……啊……你不要吓我!你死了,我咋办呀?啊……!”边哭边凭着记忆用我的小手使出浑身力气掐母亲的人尊……
    母亲一次次的伤痕累累,我都历历在目,至今无法忘怀,更难以释
怀……

 

 

 

 

第三章 : 记忆

    坏事里有好事,好事里坏事,任何事没有绝对,只有互补,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讲,更应该感激、感恩我的家庭。从太祖父起我家四代单传。到哥哥这代更是宠之爱之。再加上中国几千年传统风俗:“重男轻女”导致全家老小忽视我的存在,忽略我的感受。小时候常常告诉自己:我是一个有人养没人疼的可怜娃,虽然没有快乐的童年,但是不能气馁、灰心,一定学会坚强!因此造就了刚毅的性格,日后,在家庭、事业、生活中起到决定性作用。这可能就是人们常说的:性格决定成败!
    为什么说的这么悲凉、凄苦、坚韧?
    说到几代人宠哥哥真是一点儿不夸张。唯有一点太祖父最疼父亲和哥哥,剩下就是我。
    祖母是一个自私狭隘唯我独尊之人。
    听老人们说:祖母一辈子没下过炕更不用说种地、做家务。说她有病吧,身体健康能吃能喝,说她没病吧,不管春夏秋冬白天黑夜长年在炕上给自己铺一块儿褥子不是睡着就是躺着。即便来客也不例外。后来,邻居的总结是:“懒癀病”。
    家里最勤劳的当属母亲,每日凌晨 5:00 起床捡一担框驴粪倒入粪坑,拍拍身上的灰尘,简单洗漱后给一家六口人做早饭,忙完家务才能下地干活。那时,还没有包产到户,大集体生活使老不堪言,吃了上顿没下顿。各家各户按工分儿挣钱。父亲是民校教师,家里唯一的劳动力当属母亲。我和哥哥没人带,导致母亲挣的工分儿少之又少。祖父祖母每天坐家里什么都不干,也不带我和哥哥。即便如此,母亲一个年轻媳妇儿不能因为俩孩子,耽误下地干活儿,于是想出一个笨办法:第一天把我和哥哥锁在家里炕柱子上。兄妹俩的活动空间就是围着柱子转圈圈,刚开始玩着新鲜,无忧无虑嬉戏着,不一会儿打起来哭嚎不止余音绕梁满屋子,泪水负责洗脸,鼻涕变成了擦脸油,头发、衣服、小手、面颊浑身沾满了屎尿,渴了吸允指头,饿了吃屎。母亲劳动回来俩兄妹不是倒头大睡就是像个小恶狼,或像个小疯子无知的用四只小眼睛不约而同瞪着母亲。每每看到这一幕,母亲总是泪流满面,边做饭,边为我们清洗全身。第二天便前胸抱一个,后背背一个到了地头,用绳子把我和哥哥栓在沙蒿圪卜处。这样的办法可能比在家里更糟糕。小孩子不懂事,玩耍间,沙蒿棍子把俩兄妹小手、小腿、小胳膊,划成筛子形状,小脸划成马蜂窝,小眼泪流到伤口处,兄妹俩哭声如汽车般雷鸣、沙哑,听的母亲心都揪碎了。大火球低低悬挂当空,把两张幼嫩的小脸蛋儿晒成非洲黑人。母亲心不在焉一会儿照顾我们喝水;一会儿下地干活;一会儿又得看看我们有没有被绳子套住。过去有这样的例子:大人忙,把孩子用绳子拴住结果被套死的比比皆是。又担心被蛇或其它动物撕咬,心慌意乱,无可奈何,边干活、边吸溜鼻涕、边抹眼泪、感染了一起干活的邻居。大家摇摇头,唉声叹气偷偷跟着掉眼泪。时不时听到打抱不平的怨言:“不当死(可怜)孩儿叶儿兰(孩子)这家人家不是个人家,两个孩儿叶儿拉上(领上)叫咋接做营生了。男人是上班着了么,婆婆(祖母),公公(祖父),老老汉(太祖父)敢停停儿身着了么,把两孩儿叶儿看住,敢叫这个媳妇子好抛挠(奋斗)生活了哇。这么好的媳妇儿真是没找到好婆家,一朵鲜花插到牛粪上兰,苦命的孩子,可怜呐……”母亲没有被困难吓倒!没有向命运折服!更没有向生活低头!恰恰相反母亲不气馁、不妥协、更加坚强!地里忙完,用绳子捆着我和哥哥(前心是我,后背是哥哥),另外,一面胳膊提一筐猪菜(农村家家户户喂头猪),一面胳膊提一筐人吃的菜。累一天回到家没有歇脚时间。喂猪、做饭、哄孩子,利用夜间洗衣服、缝缝补补,起早贪黑,家里门外一把手。日子举步维艰,母亲确满不在乎乐得逍遥,因为每每看到我和哥哥又是心疼、又是欢喜、再苦再累也得坚持!日子苦不堪言,母亲确应对自如满怀信心,因为每每看到我和哥哥整日的疲劳、饥饿一扫而空,为了孩子任劳任怨死都愿意!无形中我和哥哥成了母亲的精神支柱!希望之神!未来的寄托和生活中最大的安慰!这就是天下父母,为儿为女活堕地狱的真情显露!
    令母亲感动一生的事:太祖父心疼哥哥每天跟着下地干活遭罪,提出帮忙看管哥哥。这一举动深深打动、感化了母亲,致使母亲忘掉太祖父毒打自己的仇恨。而且对太祖父孝顺有加。当然这是后话。每天太祖父走哪把哥哥背哪。老人都有讲究:不管去哪只要回时就得叫着。军军……跟上老爷回吧!军军……跟上老爷回吧!后来我们上了小学,邻居的小孩都莫名其妙的这样叫哥哥。母亲告诉了缘由,我们才知道事情的真相。哥哥不用风里来雨里去,每天跟着太祖父东转转西转转,而我还得继续跟着母亲下地“干活”;继续我的“工作”嚎啕大哭。倒是锻炼好了肺活量。
    家传祖训的缘故,使少吃没喝的我,家里有点好吃的多数是哥哥一人独享。农村过 7 月 15 特别隆重除了吃肉,每家每户都给孩子们蒸面人人。我们家捏、蒸,面人人最好的当属祖母。面白,人人小,蒸熟了点上吃红点点和吃绿点点即可爱又漂亮,看的让人爱不释手。这些小人人不是蒸给我的,是蒸给姑母家四个孩子和哥哥的。没我什么事儿。永远忘不了祖母分哥哥面人人的表情:白眼珠向右一偏,上下翻滚,脸色阴沉,用鄙视的目光把我从头到脚、从脚到头打量好几遍,后嗓子发出冷冷的“哼哼”声。吓的我赶忙卑躬下腰,两只小手不停搓着裤缝不敢抬头。眼泪不听使唤“啪踏”,“啪踏”往下掉,心里热切的盼望:“奶奶,我也是您的孙子,您就疼疼我、亲亲我,把碎掉的小人人,哪怕是小胳膊、小脚丫、或者碎紥紥分我一点点,就当您喂家里的小猫、小狗也行,只要分一点点,孙女都会感激涕零,感恩奶奶您一辈子,等我将来长大了一定好好孝顺您!结草衔环报答您”!可惜偏偏我在家里不如小猫、小狗值钱。想着,想着,感觉奶奶把废掉的面人人赏了我,不觉着高兴起来,浑身冒着热汗渗透全身。只听见奶奶高呼:“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歘”!“歘”!把碎片面人人洒在当院里:“咕咕”,“咕咕”“好好吃,吃饱了好下蛋”。我灰眉处眼,小手不停地互搓着指甲缝,小脚恋恋不舍向前移动着,再回头看看祖母的下蛋草鸡,吃的津津有味,不禁黯然落泪心想:我在这个家真的不如小鸡、小猪,它们能下蛋,能吃肉,而我只是祖母口中的“赔钱货”。眼泪不听话一个劲儿往下流。既然你们都不喜欢姑娘,为什么要生姑娘?可怜兮兮、灰溜溜的跑回家扑到母亲怀里哽咽着嚎啕大哭:“呜呜呜……妈妈……妈妈……奶奶奶奶……呜呜呜……奶奶给哥哥好多……好多面人人。有大姑娘、大头娃娃嗯嗯嗯……小鱼、小青蛙呜呜呜……还有,还有呜呜呜狮子头、小蛇各式各样的小人人一个都没给我。连嗯嗯嗯……面人人碎杂杂都没给,宁愿喂下蛋草鸡都……呜呜呜都没给我。此时的我还是不停的哽咽着,小手触动着哭成小泪人儿的脸颊,浮肿的眼睛、通红的眼珠子、着急的喘不上气。母亲见此情景不由分说,双手紧紧搂我入怀,下颚不停杵着头皮,眼泪划过面部掉落在我的头发之间许久,许久。母亲轻轻将我从怀里推出,抽搐着、抹着泪,定住
眼神强颜欢笑安慰:“诗雅看着妈妈”。
    听到母亲的呼唤止住哭声,浮肿的眼睛强行扯开一条小缝,用沙哑
的声音回答:“妈妈我在这儿。”“妈妈的好女儿不哭,妈妈相信你是坚强的孩子”,说着母亲伸手摸了摸头发左右拭了拭泪的残余:“那就是个面人人有什么稀奇?妈妈今天发面,明天咱娘俩一起捏、一起蒸,蒸出来爱死他们,看看谁还欺负我的“侯丑丑”(我的小名)说着母亲的目光投向前方,投向祖母家。随即扭了扭我的小脸蛋儿,会心的、无奈的露出一口白白的牙齿,生硬的挤出两个小酒窝。你说怎么样?听到这儿高兴的在母亲脸上“苄基”,“苄基”亲了好几下,蹦蹦跳跳玩耍去了。
    次日早早起床准备好所有工具:剪刀、小刀、梳子、竹鸡棍、面人人眼睛、面人人嘴巴、吃红、吃绿,母女俩开始一天的乐趣。结果并不满意:母亲不太会捏,我又跟着瞎起哄,面人人没捏几个倒把我湖成了面人人。母亲看到我的狼狈样子笑的合不拢嘴。那是第一次看见母亲笑的那么开心、那么灿烂……我倒更不用提了,玩儿的尽兴,把昨天的委屈早已抛之脑后。面人人出锅娘俩有点傻眼儿:蒸的不怎么样又大、又黄(苏打大了),看着我的小丑面人人,高兴的摸着眼泪,蹦着跳着拽着母亲:“妈妈,妈妈,我也有了面人人……我也有了面人人!”
    人就是这样没有时想有,拥有了又舍不得。
    面人人天天捧在手里傻乎乎的看着、玩儿着、乐着,就是不舍得
吃。母亲怕长时间不吃坏了太可惜:“妈妈给你放在框框里,掉在房檐下等晾干了再吃。”我兴高采烈的答应了,每天站在外窗台上,拿下来看看再放上去。有一天,不小心被我家调皮的大公鸡跳上去,一脚踢了个底儿朝天,打成个碎片撒了满地。面人人全身沾有沙子想吃都没法吃,倒成了我家大公鸡的美味大餐。哭了好几天,只要提到面人人便泪流不止。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争也没用。
    农村风俗特别多,过年时长辈们在每个孩子的两个肩头缀一串红枣、水果糖、棒棒、红布条、100 响的小鞭炮、3 到 5 个葱、蒜;经济不宽余,别人家孩子有的缀,我家孩子没的缀。祖母家有,只不过不是给我准备的,是给姑母家四个孩子和哥哥准备的。大年三十哥哥、姐姐、弟弟们一人缀两串,他(她)边玩儿、边跑、边吃着红枣、水果糖。我呢?可怜巴巴的跟在他们后面,他们跑哪我追哪。他们跑累了,停下来歇歇脚,一人吃一个红枣或一人吃一颗水果糖。姐姐看我什么都没有,故意让我急,嬉皮笑脸看着我,嘴里不停的咀嚼着红枣说:“高诗雅,你看见我们吃你爱不?爱不?爱不?爱死你!”随即像电视剧《新神雕侠侣》里绿鳄的母亲吹枣葫芦的动作高高昂起头,全身力气使于一处到舌尖,猛的往外一顶,枣葫芦成弧形状射向远方!又继续道:去捡我吐出去的枣葫芦,闻闻什么味道!快去呀!随即哈哈大笑不止。我无助的、泪汪汪的端详着姐姐。心想:“姐姐和我到底是不是亲戚关系,为什么不是妈妈生的还是姊妹,这到底为什么?为什么妈妈不给我生一个亲姐姐?”想到此处眼睛热辣辣的,感觉自己好委屈,无奈的蹲在地上,胳膊放置膝盖处,低着头,下颚紧贴双臂,泪水像蒙蒙细雨般落到手背上。弟弟把吃剩的水果糖纸,塞进下颚与双臂的缝隙处。笑着说:“姐姐,你闻闻这张小糖纸甜不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随着笑声蹦跳着离开了。我屏住呼吸,抽搐着、擎着泪水,悄无声息的站起来,望着姐姐、弟弟们的背影,酸酸的味道涌上心头。看见他们吃的津津有味,直流口水,幻想着姐姐、弟弟们看在姊妹的份上,瞅着我可怜,发发善心施舍一粒红枣或糖什么的,可以趁机尝尝它们的味道。没想到不仅没有那么仗义的姊妹,反而痛痛快快被羞辱、欺凌了一番。痛恨自己没脑子,爱嘴馋,幻想着血浓于水的那份亲情。结果尝尽人间丑态,一直追到他们吃完为止也没人施舍给我。没有任何希望,垂头丧气、一声不吭、消失在大年夜的黑暗中……
    1981 年夏天,家里盖新房。哥哥大我一岁,家里几代单传,所有人宠哥哥、爱哥哥,比当年宠父亲有过之无不及,所以哥哥一直不懂忍让。当年一个 5 岁,一个 6 岁的小孩子更不懂相互忍让、包容。不知道危险的情况下,哥哥和我耍恼了,拼命追着打我,我怕打拼命跑,眼看追上来了。我边跑边嚷:“哥哥我不敢了!你别追了!再追找妈妈去!”
    只听见哥哥也再喊:“你给我站住!再不站住,追上捶死你! 就
算跑在妈妈那儿也决不轻饶你!听到这儿更害怕,直接跑到正在垛炕的母亲跟前。母亲正铲的一锹泥巴往炕上铆(mao)时,我跑了过来,不幸的事发生了:泥巴没铆到炕上,直接铆到我右上角的前脑门上。刷!一下子血溅满地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时右上角额头包了纱布,母亲背着我。那一刻觉得自己好幸福,好幸福……
    我问母亲:“哥哥哪去了?”
   “不知道哪死个兰。”母亲说。
   “我的额头烂成这样准备怎么处罚哥哥?”我说。
    母亲说:“处罚就算了,哥哥又不是故意的,再说那是你的亲哥哥又不是外人。爸爸怎么教你的?是不是说长兄如父,长嫂如母?意思是:尊敬哥哥像尊敬你的爸爸一样尊敬,你应该原谅哥哥的过失,这才是妈妈的好女儿。妈妈背着你去地里掰玉米。所有玉米任你挑,想吃哪个咱掰哪个。可亲亲了听话话啊?”两只小手搂着母亲的脖子,右脸靠在脊背上委屈的一句话没说。幼小心灵受到严重创伤,默默流下不公平的眼泪。心想:“为什么要求我像父亲一样尊敬哥哥,为什么不要求哥哥像疼爱自己的子女一样疼爱妹妹?真是巧言善辩偏心之极,如果是我把哥哥伤的差点没命,咱们全家还不得把我活吃了。”越想越觉得憋屈,心里不是滋味,很无助的在不知不觉中熟睡了……直到现在右额头上有一块又硬又长的疤痕……(面相书里讲,在娘家如果右脑门受伤,是一辈子的福气)
    1984 年秋天,我 8 岁上了学。
    那是第一次进校园,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既新鲜又好奇。什么都不懂,打了上课铃,还在外面玩儿的不进教室。同学们都在听课写字,我却什么也不会听课、不会写字,傻乎乎的坐在那儿一动不动。有一个小朋友叫王莲,她的聪明无与伦比。长相玲珑雅致、乖巧可人,老师教啥会啥。不论哪个拼音教一遍便熟记于心。而我,一个“a”写了一年不会写;老师手把手教,不会写;王莲手把手教也不会写!父亲气的眼珠子瞪的雀蓝,已经是教导主任的父亲,见我不开窍只能无奈的说:“先跟着吧,等明年再上一年级”那所学校叫旧庙湾二队民校,它的构造直至现在还历历在目,清晰可见。
    坐北朝南有一排教室,一共六间房屋,东边一排办公室,旁边是
打上、下课铃的加厚铁片子,(用木头做一个框子,框子里吊一个铁片子,用一个铁锤子,一下一下的敲是上课铃;两下、两下的敲是下课铃;三下、三下的敲是上操铃。够古老的吧。)南面是一堵院墙,偏东一点是学校大门,西面是操场,还有篮球架。 南面和西面都是参天大树。其它是青一色土建筑。到了夏天,绿油油的美不胜收。每个教室都顶着一根木头柱子,门都是木匠做的纯木门,田字格窗子都是纯蓝色。课桌是两个人坐一张的大桌子。讲桌也是用的课桌,唯有不同的是橙色。
    84 年秋末的一个下午,正值下课时间。我们都在操场上拼命的玩
耍着、嬉戏着……男生有的玩儿篮球、有的玩儿乒乓球、有打鲫壳儿的、(一鲫壳儿、二码勒儿、三板定儿、)有的拱铁环、有的撞拐拐、有的爬树、(老师不让爬,偷偷的爬)等等。
    女生有玩儿丢手绢的、有玩儿爪骨头子儿的、又玩儿石头子儿的、
有玩儿点卜卜的、有玩儿踢毽子的、有玩儿打沙包的、有玩儿跑五圈儿
半的、有玩儿跳大绳的、边跳边喊口诀:
 树上的叶子哗啦啦
 小明在家等妈妈
 妈妈说是狼来了
 姐姐说是别害怕
 狼狗子来了我给你打
 咚!咚!嚓!
 男女生都玩儿的有老鹰捉小鸡的、有捉迷藏的,口诀是:
 点点朵朵
 毛线果罗
 远扬二气
 猪狗放屁
 有钱在家
 没钱去他,最后一个被点住的藏起来,其他人开始找人。稀奇古怪、五花八门,孩子们玩儿什么的都有。顷刻间,校园里生机盎然,童真童趣,一片繁荣景象!欢声笑语传遍了整个校园犹如太阳照遍了整个大地……
    突然,天空中乌云密布,孩子们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下雨了!下雨了……有人说:“你们快看,好像不是云,是什么东西?快!快!快!告诉老师去!”老师闻讯赶来不禁打了个寒站:只见天空中黑压压一片谁都搞不清到底是什么。来势非常凶猛犹如山洪般擎天直下 。众老师一看不妙把所有学生叫到办公室。顿时,排山倒海昏天黑地伸手不见五指。
    学生们不停的问:“怎么了?怎么了?”。
    老师回答:“别出声!别出声!”
    紧张的气氛几乎让人窒息。
    看样子不仅学生害怕,老师也害怕。
    几分钟过后天亮了。原来是一场从天而降的黑风!老师开始清点人数,短三名学生,办公室鸦雀无声,老师情急之下分配任务:高年级学生和老师出去寻找,留两位女老师看管我们。不一会儿学生痛哭流涕抬着一具尸体向办公室缓缓走来,此时老师们拖着沉重的脚步,个个抹着眼泪陆续走了回来。只不过出去的老师少了一名。因为黑风来时风速过急,三名学生中两名互相拥抱在一起紧靠大树躲过了危险,另一名学生叫李斌(化名)经常逃课,提前回家的路上黑风来袭,无处躲藏,吹到洞井边的红柳旁,李斌边喊“救命”边疯抓实挖拽住一根柳枝拼命的搏堎,眼看掉进水库的刹那,出来四处寻找丢失学生的老师跑过来双脚雌住红柳卜,左手抓住红柳条,右手去拉李斌。老师情急之下用力一拉向后一甩,李斌上岸了,因用力过猛,巧劲儿里弹,把老师一头栽进水库再没出来。此时李斌边喊边嚎:“救命啊”“救命啊”老师掉水库里了!啊...啊...哭天喊地嚎叫着!其他老师、同学把老师打捞上来时,老师已经没了呼吸。就这样年轻的老师为救一名学习较差的学生不惜献出自己的生命离开了我们!全校上下沉浸在悲痛中,沉重悼念我们的老师。幼小的我,在朦胧的意境中深刻感受到老师的伟大与非凡!老师原来真的把学生当做自己的孩子来培养、呵护。因为此事受到了启发,立志长大后一定要当一名优秀的、被万人敬重的、被社会各界崇拜的老师!
    这场黑风不分昼夜刮了三四天。后来才知道那就是龙卷风。沙子有碎石那么大,打在脸上疼痛难忍。不仅老百姓走丢、死伤无数,连牲畜也难逃厄运刮走、打伤不计其数!这也是我 30 多年唯一见到最大的天灾人祸!
    冬天下了一尺多厚的大雪。同学们都换上厚厚的棉帽、棉衣、棉手套、棉袜、棉鞋。母亲是当地有名的裁缝,我和哥哥的棉衣自然不在话下。用大人穿旧的破衣服给我们兄妹二人改成棉衣穿在身上又舒服、又暖和、又漂亮……问题是:母亲只会做衣服不会做鞋子。如果给兄妹俩买鞋子,家里没那么多钱,最后决定只能给哥哥买新棉袜、棉鞋……十冬腊月数九天零下 20 多度。我没袜子、没鞋、赤脚丫子穿着一双漏大拇指和脚后跟的白色胶鞋。那才叫个冻!坐在教室不敢抬头、不敢出去。同学们趴在地上观赏着“怪物”,还有的同学跑到外边抓一把雪仍在“怪物”上面,然后黑黑的坏笑、讥笑。大雪纷飞冻我寒,棉衣棉鞋身上穿;不出教室无鞋袜,只因你是赤脚丫。可怜虫,可怜虫,只因你是赤脚丫哈哈哈……紧接着大雪球满天飞。头上、身上、桌子上、脚上无处不在。我浑身哆嗦着,手冻得发红、脸冻得发紫、流着无奈的泪水一阵阵自卑涌上心头。
    中午放学回家,他们穿着崭新的棉袜、棉鞋,满心欢喜的蹦着、跳着、好不自在。看见他们一点儿不冻,好生羡慕!再低头看看自己的小脚穿着一双烂胶鞋,被冻的青一块、紫一块;小手冻得卷缩着伸不展。心想:“他们一个个嘲笑、讽刺我,谁能心疼、可怜我!如果有一个人穿着又厚、又棉、又暖的新鞋,走在我前面,把大雪踩出一条小路,我跟在后面,小脚不沾雪也许不会这么冻。”天真的想法好像被他们识破了似的,被他们你推一把,他推一把,推在最前面,逼着为他们踩出一条小路。因为烂鞋的缘故,脚丫子里灌进好多雪水接近僵硬状态。回到家里顾不得吃饭、喝水。捂着小手凑到火炉旁违拗(坐)着上了炕,伸出小脚丫子放在烧红的火炉上,只听见“拺(ce)兰”一声!“拺兰”一声!没有任何感觉不疼也不烫。
    自此以后,脚后跟不但有冻疮,还有后遗症_____只要到了冬天,脚后跟奇痒难忍,越抓越痒,越抓越疼……

 

高韶婕(高汩婕)笔名:爱擎郎 。出生内蒙古,鄂尔多斯市,鄂托克旗,木肯淖镇,旧庙湾二队,92年随父亲工作调动来到东胜。96年毕业于鄂尔多斯市教育学院94级公关二班,2000年开始做酒代理生意,2005年创办婚宴城糖酒配送中心,2011年创办婚宴城名烟名酒,2011通过国家注册局注册鳌翔商标,2012年同时注册鳌翔酒业有限公司,同年鳌翔王酒上市,经济危机后,专职搞资产置换,2016年注册易通天下资产置换有限公司。业余爱好:公益事业,从2008年开始在不同地点,用不同物质做着同样一件事——公益事业,最近三年一直在回报家乡,每年过年给家乡木肯淖三个村子每户人家一件酒,其中去年数量较多,共198件。网络作家,从2013年开始创作《自传小说梦想人生》发表于逐浪小说网,再三年没有更新的状态下点击率:十几万,在西部散文发表《童年,留在了饥寒交迫中》在区文联高原风发表《韶婕散文特刊》《避暑之都》等系列散文。2016年12月份在鄂尔多斯杂志发表《乡村,我永远的背景》2015年3月份被东胜区妇联评为“巾帼创业之星”;2015年12月份被东胜区妇联评为“最美家庭”称号;2016年元月份被东胜区文联选为作协副主席。 


友情链接

Copyright © 2023 All Rights Reserved 版权所有 国内传记价格联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