狷狂。
狷介与狂放,这是李敖对自己的定位,我猜,大概是做到的,不然他不会死,即便是疾病,他大抵也是不愿意认输的,毕竟谁都不能让他认输。但是他却写了这首《忘了我是谁》,是了,大家都以为这首歌是写给胡因梦的,我觉得也贴切,你想啊,既然是一场梦,不如忘了我是谁,这也是他的狷介与狂放。不过,事实上却不是,人家那时候坐着牢,不过是想要一张旧报纸,说明白点,就是卖了诗文,也好的。
第一次知道这么个人,是源自于初中时我们学校的图书馆,一本类似于日记的小书,书名不记得了,应该是《李敖日记》一类的,看了两页,我就开始觉得见之恨晚,不过当时的我觉得这人应该是挂了吧,应该是挂了的。然后疯狂地找这个叫李敖的人的书,当然,慢慢了解之后,自然就知道了,他不但没有挂,而且还狂得很,活得很肆意,当下似乎有点放心的感觉,就是,太好了,他没死,那应该能找到更多他的文字吧,这种感觉。
我唯二看过的他的小说,只有《北京法源寺》和《上山上山爱》这两本,是在手机里看的,完全是因为当时国内一没版权书,二这人的书似乎也在被禁行列。不过,他的小说也不多,似乎也就这两本。所以能找到已经算是运气,不像现在,你去书店总是有的,不过经过阉割而已。其实,他的小说并不好,小说写的好的大有人在,《北京法源寺》却根本不似小说,更像是杂文的合集,一本每篇杂文都是前后衔接的杂文集。至于《上山上山爱》,谁看谁知道,这里就不展开说了。
在那个知识分子都伪装自己,礼貌而理性的年代里,有个自称大师的知识分子直接竖着中指大骂“王八蛋”,他不做完人,爱财,不必设防,全身都是八卦,你不找他要八卦是对他的不尊重,他还会送八卦给你。所以他写自传;他也上节目,《康熙》第一期找他,这大概除了说明《康熙》节目很特别的同时,也说明他是真的很特别;然后就是《李敖有话说》;还有死前说是要与世界和解,最终三年没撑到的《再见李敖》。对我来说,可惜了;对他来说,或许并不是一种可惜。
他写“我不恨我的右手,我只恨圆珠笔”,何其有意思;他也说“不爱那么多,只爱一点点”,一点点要是有先见之明,拿了这句去做广告词,必定极好;还有他的歌词“忘了我是谁”,他数落了胡因梦半生,却也依旧赞美了她半生,胡因梦大概忘不了他是谁;他在与王小屯的结婚证书上写下的“证人从老,证书从俗。正朔从伪,三从出炉”,才子这个称呼,不给他的话,又能给谁;他说“金刚怒目,菩萨低眉,尼姑思凡”,他自己践行着这三句话;他骂着人,却也在帮人,他是个“善霸”。
犹如和菜头写的,李敖最终也只是个演员,但是个错位一生的演员罢了。
他是不适合用Rest In Peace这个词的,他即便是死,死讯也应该由自己来发。他的梦碎和梦醒之间,也就是一篇文字,几行怒目而已,其实他一点也不怒,他知道什么样的恰到好处的怒目表演最有效果。所以他带着催泪瓦斯、小刀去“”,当然同时,自己也戴着最佳效果的防毒面具。杀敌八百,自己不受损才是他的风格。即便是写了一百本禁了九十六,,因为那样是最有话题性的,他的目的才能达到。
所以,李戡大抵是成不了他爸爸的,他爸爸只能是他爸爸。
另外,李大师年轻的时候很帅,不笑不说话的话,应当是自带一身儒雅之气,只是一笑,狷狂的性子又露出来了。
另另外,李大师死在二月二,本人生日,可以说很有缘分了,算是半个你死我生,顽童走好,恕不相送。这是抬高了我自己,反正他也不认识我,我算是个粉丝而已,爱咋说咋说,这年头不就时兴个YY么。
另另另外,这可以说是喜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