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秀华的一些诗我以为是不错的,也因此,她生活的艰辛完全让诗歌改变了——先后连续推出诗集《月光落在左手上》《摇摇晃晃的人间》《我们爱过又忘记》,还当选钟祥市作家协会副主席。,也有她的一席之地——眼红了吧,远比当年张海迪窜红的快!
余秀华没写过小说,但约稿不断,在各种编辑和高稿酬诱惑下,余秀华又拿起笔向未知的小说领域进军。于是,今天,我们读到了她的赶鸭子上架的自传体小说《且在人间》——远没有她的一些诗精彩,读罢《且在人间》,我只能对她说:你叙事干巴,单调,完全没有小说家的才能,算了吧,很费体力和心力的小说艺术不适合你,最好还是继续着模你的诗去吧!我还想对国内最难上稿的《收获》杂志说一句:对不起,你媚俗,我不再读你!
吃过晚饭,周玉从柜子里抱了一床被子扔到床上:那是吴东兴的。结婚的第二天他们就分被窝了,她实在是别扭啊:和一个陌生人睡在一个被窝里,他的气息侵犯着她。而他,也嫌弃她的颤抖,她的辗转反侧。后来,她知道自己是因为紧张,她不知道为什么和这个男人在一起她就会紧张。而吴东兴从来不知道她是紧张产生的颤抖。
吴东兴喝了酒。她嘀咕了一句:少喝一点。吴东兴白了她一眼。她妈妈在一边说:东兴也是辛苦了,他喝就让他喝吧!吴东兴把白眼收了回去,又倒满了一杯。周玉快速地扒完了碗里的饭,逃到了房间里。她越来越紧张,几乎要跳起来。一想到晚上要和这个男人睡在一起,就感到头发正一根根竖了起来。
果然,吴东兴正在高声说话,说他一个月工资多少,他怎么怎么辛苦。爸爸忍不住问了一句:你的钱呢?吴东兴说:老板没有结账撒。每年他都会这样说,每年的老板都不会结账。周玉想他怎么不换一个理由呢。而她的父母似乎很满意他这个理由:没结账啊,他能有什么办法呢?但是周玉不相信这个理由。
这就是余秀华的小说,写自己的湖北乡下生活,读者只要在文本上稍作细读,就不难发现小说写得支离破碎,不仅没有一定的叙述结构,就连故事也写得缺少足够的感情涨力。我以为好的小说如果没有能力在技术上突破,至少要为读者描述一场细腻的梦境,惟如此,才能构成一部精神丰饶的小说,这样的小说只能被创造,而不是为自己的经历所禁锢!
作为艺术的小说,当然《且在人间》不值得一读,但作为一个自强不息者的人生材料也不是没有可借鉴意义——我们不能苛求余秀华,作为喧嚣中的残疾人,她能静静地坐下来写自己的人间经历已属不易,她向读者展示的身体及精神世界,我们还是要为她喝彩——我们希望她还能成长,为读者贡献更好的小说!
多年前,我有幸在北京的一次活动中见到余秀华,并有过一次短聊,这里,一并附之:
和余秀华短聊
余秀华成功了,我在北京对她说,祝贺你,同龄人,向你的坚持和诗意学习。她说,她没有想到会有这一天,你的诗也不错,但愿你也有我这样的运气。“我说话口齿不好,听得懂吗。”她突然又加重了语气问我。我又说你真的接近于我的偶像艾米丽·迪金森,她说:“我不喜欢这个说法,就是我,她就是她,我会泼妇骂街,我是农妇,她是吗?”
1月31日的间隙,我和余秀华在阳光下进行了一段简单的对话。我们有许多共同语言。我们都热爱诗,但又并希望生活被诗打断——她更是如此,她说她的身体至少不希望她火,但没办法,火就这样来了。“我的火能借一点给你就好了,像我们这些默默写诗的人太多,你北漂也不见得比我在乡下写诗更容易。”她说,“坚持未必就有好结果,但不坚持注定看不见未来!”
余秀华比我优秀,我得说,她天才的诗歌质朴滚烫,极少无病呻吟——她说她这么多年和诗歌为伍,写了大约两千多首诗,有些很像她的很不满意的婚姻和生活,是失败之作。我试图让她读我的几首诗,但喧哗中她并没有耐心,几分钟后她还给我递上去的几页纸,“还不错,但好像比我还悲观。”她很快被一行人拉走了,她的背影像她的经历,我想,她的经历给了她如此丰富而悲怆的诗意体验……
我告诉她,我以为《横店村的下午》不是她最好的诗,但是她生活和情感的最好的映照。“你的故乡也像我的故乡,广袤的丘陵,只不过我的光阴只在那里呆了不到20年……你的生活就是你最好的诗,”我说,“生活在诗里你才是完整的安静的诗人。”她笑了,“哈哈,你不会把一个和横店类似的村庄也当成自己的故乡吧……你真懂我,我们都是好诗人!”
众声喧哗中,我给她提前拜年,她对我抱以开心的一笑……她看上去很疲倦,我希望她慢慢归于平静,她已经疲倦了,疲倦只会让她轻待诗歌……她能如此写下去吗?我惟有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