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1982年陈文希的一篇文章,可能也是他一辈子唯一的一篇文章。是他口叙,他的学生,著名散文作家钟梅音女士笔录。
说起来,今日汕头抽纱这一行还是从我舅舅黄仲山先生开始的。我的外祖父那时在汕头开米店,舅舅还小,一天,有位外国小姐把一些抽纱手帕、枕套之类交给我舅舅道:“小弟,你可否替我把这些东西拿到船上去交给船长?”舅舅帮她送去了,得到两三块銭的“脚力”,在当时,这是一笔不少的钱,以后那位外国小姐这不时的找他下船交货。渐渐地,舅舅也长大了,他想卖这玩艺有这么好,何不到香港去看看情形,结果他就在那边开起店来专卖汕头抽纱,果然门庭若市,西欧各国人士都来订货,我父亲也入一点小股,叔父就在汕头负责采办,自己买材料,论工计件交给那些汕头小姑娘刺绣。
我到揭阳不久,父亲就去世了,由叔父当家。我们一向是个亲爱和睦的大家庭,父亲只有这个弟弟,叔父也待我如亲生的儿子,在汕头读书时,当然就和叔父住在一起。但叔父和我的意见总是不同,尤其谈到我中学毕业以后的打算,他一听说我要学美术气就来了。他要我专攻法律。然而我的主意既定,就私下里省俭俭地积了六块钱,先买妥船票才告诉叔父。我说:“我决定到上海去学美术,你不让我去,我就这样去了吧。”
叔父没理我,顾自走进厨房拿了一把菜刀出来,先摆出武秀才的架式,对着桌面一拍!
我吓一跳,想不到他会来这一手。
但转念叔父一向爱我,相信他决不会杀我,那么他拿这把刀出来做什么?
(未完待续……)
法国人一定知道谁是莫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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