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夫卡有这么一句名言:“不是所有人都能看见真相,但所有人都能成为真相。”
当2015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阿列克谢耶维奇在《二手时间》里,用口述体记录苏联解体对俄罗斯人的心灵冲击时,活跃在当代俄罗斯文坛的作家米哈伊尔·波波夫,则选择用自传体回忆录的方式,在小说《伊杰娅》中刻画了一位解体前后的“苏维埃女性”急剧转舵的人生。在波波夫眼中,母亲伊杰娅本身就是俄罗斯20世纪中后期的历史真相。所以,他才会发出那么沉重的慨叹:“我们现在这个时代艰难而复杂,有肮脏有血污,但如果病态地将这些视为我们的骄傲,将是可怕的,如同一个人因自身患有重病而自高自大……灰心丧气是最沉重的一种情感。”
一位西方历史学家曾把历史比喻为“悬在我们身后的星座”,这意味着,历史为我们今天定位,也为我们的未来指航。但历史本身并不能成为“悬在我们身后的星座”,只有一个民族集体的或个体的历史记忆才是为我们指航的星座。当然,这个星座不是由造物主安置于自然星空的,它是由人来安置的。
Photo by Aziz Acharki on Unsplash
历史记忆构成了一个民族精神生命的一部分,享有共同的历史记忆是民族认同的根基。犹太裔历史学家舒衡哲就把历史记忆解释为“有系统并经过反省的民族记忆”。一个民族只有保存对历史的客观完整的记忆——不仅保持着对历史的敬意和珍重,也保持着对历史的反省和批判,才能从真正的历史中得出真实的教训。毋庸置疑,选择性的历史、被阉割的历史、被篡改的历史,都是对当代人和后人的误导,而失忆或伪造的历史,则是更为致命的毒药。
不可否认,历史有时也是一只温暖的皮囊,至少在当下的许多时刻都是如此。它为后来者提供了无限的足以寄宿的栅格,而且在幻想的色彩下多少带有庇护所的风格。
Photo by Taylor Ann Wright on Unsplash
一直以来,怀念与追求构成了我们精神生活的基本内容。因为人之生活意义的根源亦在于追求和怀念,而不是拥有。如果没有追求的激情在事前铺张,怀念的惆怅在事后演绎,直接的拥有事实上是枯燥的。就如同一张铺展开的满是时间轴的历史纵深表,无疑,它是客观而真实的,但由于没有个体和集体的血肉丰满的故事镶嵌其间,未免感觉骨感而冰冷。
希望在飞快流逝的时间之河中,所有无可追寻的历史,经由口述、回忆录等等各种片段被细密地串联编织起来,那些于生命根基、民族情感、集体记忆、国家命运等建立关联的故事,终会让尘埃落定,让真相显现,让历史定格。
管理君今天莫名疲软呢